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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灿灿的秋阳斜斜地照进教室,将黑板旁挂着的牛顿摆镀上一层蜜糖色。小豆子趴在课桌上,食指正沿着课本边沿的锯齿纹路来回划动,讲台上林老师讲解摩擦力的声音像是隔了层毛玻璃。
"啪嗒",一块印着草莓图案的橡皮擦突然蹦到他摊开的作业本上。小豆子偏过头,看见同桌朵朵冲他挤眼睛,马尾辫上的红色蝴蝶结跟着晃动。橡皮擦背面用铅笔写着:"你见过会发光的粉笔灰吗?"
小豆子立刻抓起自己那支秃头铅笔,在橡皮空白处刷刷写道:"上次大扫除,我在黑板槽里发现过蓝色粉末!"写完正要抛回去,教室后排突然传来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。他慌忙把橡皮攥进手心,手肘"咚"地撞在桌面上。
林老师推了推金丝眼镜,握着粉笔的手停在半空:"第三排的同学需要发表看法吗?"全班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,小豆子感觉后背像有蚂蚁在爬,鼻尖沁出的汗珠把作业本洇出个小圆点。
"老师,"朵朵突然站起来,细声细气地说,"我在想...如果摩擦力消失,粉笔是不是就写不出字了?"她藏在背后的手冲小豆子比了个胜利手势,腕间的银铃铛手链发出清脆的叮咚声。
林老师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:"非常好的问题!"她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滑梯,"就像这个小人在失去摩擦力的滑梯上..."粉笔突然"咔"地断成两截,白色碎屑簌簌落在讲台上。
小豆子趁机展开汗湿的手掌,橡皮上的字迹已经模糊成灰扑扑的云团。他摸出抽屉里的玻璃珠对准阳光,七彩光斑在朵朵的铅笔盒上跳起圆圈舞。突然,玻璃珠从指缝滑落,在过道里叮叮当当滚向讲台。
"我的弹珠!"小豆子脱口而出。林老师弯腰捡起玻璃珠时,他看见老师深蓝色裙摆上沾着几点粉笔灰,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荧光。玻璃珠被放在他课桌上时,他闻到了老师指尖淡淡的薰衣草香。
"下课后留一下。"林老师轻声说。小豆子盯着玻璃珠里扭曲的世界,感觉喉咙里卡了颗酸梅糖。这时朵朵又推过来半块橡皮,上面画着个龇牙咧嘴的鬼脸。
放学铃声响起时,夕阳已经给教室铺上橘色地毯。小豆子磨蹭到最后,手指不停抠着书包带上的线头。林老师却变魔术般从讲台下端出个铁皮盒,里面躺着五颜六色的玻璃瓶。
"这是会发光的粉笔灰。"老师拧开蓝色小瓶,粉末在暮色中像撒落的星尘,"要不要帮我做个实验?"小豆子眼睛亮起来,他看见窗台上停着只白蝴蝶,翅膀边缘染着晚霞的胭脂红。
当小豆子踮着脚往黑板顶端涂抹荧光粉时,朵朵突然从后门探出头:"抓到逃兵啦!"她举着手机打开手电筒,光束扫过的地方,蓝色星尘瞬间绽放出银河般的光晕。三个人的笑声惊飞了窗台上的蝴蝶,它扑棱着翅膀,带着几点荧光消失在暮色中。
第二天清晨,最早到校的值日生发现黑板上留着未干的字迹:"摩擦力让我们相遇"。阳光穿过玻璃瓶阵列,在天花板投下流动的彩虹,而那些藏在抽屉里的橡皮擦,此刻都安静地躺在讲台上,等待着新的秘密对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