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说话的小纽扣

"第七次了!"小勇攥着皱巴巴的数学卷子缩在操场角落,红色数字"58"像块烧红的炭。远处的跳房子游戏传来欢笑声,他低头数着运动鞋上歪歪扭扭的线头,忽然发现第二颗纽扣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。

这颗灰扑扑的塑料纽扣突然裂开细缝,露出芝麻大的小眼睛:"再缩下去就要变成乌龟啦!"小勇吓得把卷子甩出三米远,纽扣里钻出个拇指大的蓝精灵,头顶还顶着半片贝壳。

"我是纽扣精灵贝塔,专门拯救快被自卑吃掉的倒霉蛋。"小精灵挥着蒲公英杆魔杖,"你猜猜看,上周三躲在厕所吃午饭时,裤腿沾了多少片落叶?"

小勇涨红着脸后退,后背撞上冰凉的围墙。自从三个月前转学到晨星小学,他总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刺。爸爸总说"隔壁小美都能考满分",妈妈把他所有画作都收进抽屉说"别耽误学习",连最拿手的爬树本领,也在上次摔下来后被永久禁止。

"自卑病毒已经侵蚀到脚踝啦!"贝塔突然掀开他的裤腿,小腿上布满蛛网状的灰斑,"等蔓延到心脏,你会像漏气气球一样缩成核桃大小!"

话音刚落,小勇感觉裤腰突然松垮,低头发现身高缩水了五厘米。更可怕的是,当他颤抖着举手想回答老师提问时,喉咙像被塞了棉花,而前桌朵朵回头时,他竟"噗"地变成透明人!

"今晚满月前不完成自信特训,你就永远当隐形人吧!"贝塔揪着他的耳朵飞到学校天台。第一关是站在水箱上朗诵鹅鹅鹅,小勇的声音比蚊子还小。直到贝塔往他嘴里塞了跳跳糖,诗句突然带着七彩泡泡飘向晚霞。

第二关更可怕——要向路过校工爷爷借创可贴。小勇盯着自己忽隐忽现的手掌,在第九次尝试后终于挤出句话。老爷爷笑呵呵掏出草莓图案的创可贴时,他手心的灰斑消退了一片。

最后的考验在午夜降临。贝塔把他推进校长办公室:"偷走保险柜里的水晶自信勋章!"警报器红光闪烁间,小勇突然想起转学第一天,自己曾在光荣榜前悄悄许愿。当他颤抖着触碰奖杯时,整面墙的荣誉证书突然哗啦啦翻开,组成了指引箭头的星光。

"停!"贝塔突然撞开窗户,"刚才都是骗你的!"小精灵捧着从垃圾箱翻出的旧画纸——那是小勇画的星际探险图,边角还留着妈妈的咖啡渍。"你早就有属于自己的勋章了。"

晨光中,小勇发现那些灰斑变成了闪粉。周一他穿着缝有发光纽扣的外套走进教室,在数学课上画出示意图讲解错题。当朵朵邀请他加入天文社时,他背包里贝塔留下的贝壳徽章微微发烫,而窗外梧桐树上,某片叶子背面还留着微型魔杖的划痕。

三个月后的文艺汇演上,扮演太空船长的小勇忘了台词。但当他看到第一排妈妈举着那幅皱巴巴的星际图时,即兴编出的外星语台词让全场笑翻了天。谢幕时,第二颗纽扣轻轻颤动,洒落的光尘在追光灯下,像极了银河系旋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