橡皮皇帝的御膳房奇遇

大暑的蝉鸣声里,路飞被热浪掀了个跟头,等他揉着发红的鼻尖爬起来时,黄琉璃瓦的重檐庑殿顶正滴着晨露,九十九级汉白玉台阶下跪着乌压压的人群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绣满金龙的绛纱袍,突然发现草帽变成了垂着珍珠的冕旒。

"官家该用膳了。"尖细的嗓音惊得路飞原地跳起三丈高,冕冠上的十二旒玉珠噼里啪啦打在脸上。他这才看清说话的是个白面无须的老太监,身后跟着两列捧着漆盒的宫娥,蒸腾的热气里飘来糖醋鲤鱼的香气。

"肉!"路飞的肚子应景地发出轰鸣,伸长橡胶手臂就要去抓食盒。宫女们吓得花容失色,最前排的鹅蛋脸姑娘手一抖,整盘樱桃肉眼看要摔在青砖地上。路飞闪电般伸长左腿接住瓷盘,右脚却勾住了廊下的金丝楠木柱,整个人在庭院里拉成歪歪扭扭的"大"字。

"官家小心!"老太监的幞头都吓歪了。路飞却咧嘴大笑:"这个好玩!"他像弹弓似的把自己弹回龙椅,油汪汪的手指在奏折上留下五个指印。正要往嘴里塞炙羊肉时,殿外突然传来哭喊声。

御花园的芍药丛里蜷着个灰扑扑的小太监,怀里抱着个破陶罐。路飞蹲下来时,冕旒的玉珠扫过男孩发青的额头:"你在藏什么好吃的?"

"官家饶命!"小太监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,"奴婢的妹妹得了热症,御药房的冰片..."他突然咬住嘴唇,眼泪在沾着煤灰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。

路飞挠挠头,突然把整串珍珠冕旒扯下来:"这个能换药吗?"小太监惊恐后退的模样让他想起初遇乔巴时的场景。这时假山后传来窸窣声,路飞耳朵瞬间拉长成海螺状——自从穿越后,他的橡胶能力变得时灵时不灵。

次日早朝,御史台呈上弹劾奏章,说昨夜御膳房丢了半扇鹿肉。路飞正盯着鎏金藻井上盘踞的五爪金龙打哈欠,突然嗅到熟悉的糖醋味。他伸长脖子越过十二道云母屏风,看见昨天的小太监正在廊下洒扫,袖口沾着可疑的油渍。

"肉是我吃的!"路飞拍案而起,惊飞了殿外槐树上的喜鹊。满朝朱紫大臣像被施了定身咒,最前排的紫袍老臣颤巍巍出列:"官家慎言..."

话没说完就被震天响的咕噜声打断。路飞的肚子突然膨胀成圆鼓鼓的皮球,带着他飘向殿顶的蟠龙藻井。"橡胶气球——"他本能地喊出招式名,却在撞碎琉璃瓦前被拽回地面。原来小太监不知何时冲进来,死死抱住他的蟒袍下摆。

这场闹剧以路飞在御厨房连吃十八碗羊肉面告终。当夜银河低垂时,他蹲在庑房屋顶啃着偷来的蜜饯,看小太监用鹿肉渣喂墙根的野猫。"我叫福子。"男孩终于开口,"官家...和戏文里的官家不一样。"

三更梆子响时,路飞正用橡胶手臂缠着福子翻越宫墙。他们蹲在汴河边的瓦肆摊子前,看杂耍艺人喷出火龙。突然有个蒙面人撞翻糖画摊子,路飞伸长腿绊倒对方时,怀里掉出块刻着"枢密院"的铜牌。

"官家小心!"福子突然尖叫。路飞转头看见糖浆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,他本能地缩成球状滚开,原先站立的青石板顿时腾起紫烟。更夫的梆子声由远及近,蒙面人却像融化在夜色里般消失了。

回到寝殿的路飞盯着窗棂间漏下的月光,手指无意识抠着龙床上的螺钿装饰。当福子端着安神汤进来时,发现年轻官家正用冕旒串珠玩翻花绳,奏折被折成小船漂在荷花缸里。

"我想成立个海..."路飞说到一半咬住舌头,改口道:"想组建支特别卫队!"他突然从床上弹起,橡胶手指戳得福子额头发红:"你当副船长!不对,副队长!"

七月十五中元夜,金明池的河灯照亮半座汴京城。路飞蹲在画舫桅杆上啃炙驼峰,忽然看见下游漂来盏莲花灯,灯芯泛着熟悉的蓝光。他像离弦的箭射入水中,橡胶手臂卷起河灯那刻,整条汴河突然沸腾如滚粥。

"官家快松手!"福子的喊声淹没在浪涛里。路飞却攥紧河灯,看见灯罩内侧用朱砂画着海鸥衔草帽的图案。当灼痛感顺着手臂蔓延时,他恍惚听见娜美的怒骂和索隆的笑声,混着宫檐铁马的叮咚,在满天星斗下碎成粼粼波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