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魔术师与许愿藤

集市广场的彩色灯笼在暮色中次第亮起时,贝拉抖开绣着金线的斗篷,指尖轻弹便绽出一串火星。围观的孩子发出惊叹,他趁机将三枚铜币抛向空中,硬币化作银雀扑棱棱落在镇长肩头。

"最后这个魔术需要一位小助手。"贝拉摘下高礼帽转圈展示,八岁的红发女孩莉莉刚举起手,突然有枯叶沙沙擦过青石板。裹着墨绿长裙的老妇人挤到前排,银发间别着的蓝莓枝簌簌颤动,浑浊的眼睛紧盯他胸前的琥珀吊坠。

"午夜前在陶盆里埋下它。"老妇布满裂痕的手掌摊开,露出枚翡翠般的种子,"当月亮第三次圆满,你会得到想要的一切。"贝拉接过种子时,吊坠突然发烫,惊得银雀重新变回铜币叮当坠地。

红陶盆摆在阁楼天窗下,贝拉每夜用小银壶浇水时都哼着流浪时学的童谣。第七天凌晨,嫩芽顶开土壤,两片新叶像兔耳朵支棱着。当他用扑克牌变出胡萝卜戏法,叶片立刻转向他手腕,露珠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。

仲夏夜演出归来,贝拉被满室蓝光惊得撞翻礼帽。魔草已攀着晾衣绳织成星空穹顶,藤蔓间垂落的绒球像缀满萤火虫的铃铛。他试探着触碰最近的绒球,藤蔓忽然缠住他手腕,吊坠烫得仿佛要熔进皮肤。绒球"啵"地绽开,水晶花瓣里浮着团跳动的光。

"让兔子开口说话。"贝拉对着第二十四个花苞许愿时,笼子里的白兔玛姬突然啃断锁扣。"明天要十个钻石胡萝卜!"它粉红鼻头翕动着跳上书架,"不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往镇长茶壶里变青蛙的事!"

贝拉追着兔子冲进月光花园,玛姬撞翻的魔草汁液让石像鬼活了过来。眼看石爪要抓住兔尾巴,贝拉甩出斗篷罩住雕像,却被藤蔓绊倒摔进玫瑰花丛。玛姬趁机跳上魔草主茎,整株植物突然疯长,藤蔓绞住钟楼开始结出硕大的紫花苞。

"快许真正的愿望!"老妇人的声音混在钟声里传来。贝拉掏出最后颗烟雾弹砸向兔子的水晶胡萝卜,在彩带雨中抓住发烫的主藤蔓:"让所有魔法回归自然!"魔草瞬间绽放成烟火,玛姬变回温顺的白兔,藤蔓温柔地将他送回地面。

晨光中,贝拉将琥珀吊坠埋进森林,身后新生的小树苗摇晃叶片,抖落一串露珠般的笑声。